【AT人物】常可:建筑师的“共谋”与“反叛”?
常 可
普罗建筑合作主持建筑师
荷兰注册建筑师
“共谋”与“反叛”?
2021年普罗建筑进入了七年之痒的年份,也是我们个人开始迈过35岁的一个关口。这意味着,我们不再把自己看成是“年轻建筑师”,而普罗也不再是一个“新锐事务所”。为什么在这个年份有了这样的感触?因为我们欣喜地看到了,在北京这样的行业背景下,更加年轻的团队已经锋芒毕露,同时,几年前一起出来创业的老伙计们也大部分都进入了稳定的开花期,
这说明了不可否认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开始有点成熟了。一方面,从思想上可能不再为事务所的发展壮大发愁了,相比两三年前,反而心态变得沉稳和专注了起来。去年在纠结的“往商业型还是独立事务所发展“的方向问题,今年似乎也不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了。这并不是因为我们已经作出了选择,而是因为,我们自己到底是谁,已经开始隐隐的浮现了出来。
之前,和很多朋友一样,我一直持一个观点,就是我们这代建筑师需要通过我们这一代的方式关注和解决我们这一代所面临的问题。这意味着,我们要持续地挖掘自己的经验与现实世界的共同点。这表现在,一方面对于建筑学艺术化的的传统认知的适度抵抗,开始倾向于将其作为一种工具或者基础设施来考虑,强调日常,以面对这个快速资本化社会对于图像消费的过度依赖。另一方面,又需要避免走向极端的技术化,因为极端的技术化会过度剥夺人本身赋予工具的意义,使工具超越了人,变成新的主体。
而今年所作的一系列工作,开始让我有了新的认知,就是我们必须超越我们的经验去构筑,超越现实主义的框架,否则我们可能会困在我们用“日常”为自己构设的一种架构中,只是完成现实对我们的期待,而无法击破现实的壁垒。这就意味着我们应该掌握历史与未来的武器,而不仅仅是当下的。所以,有时候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能是很重要的,在一定程度上,它能帮助我们再次建立自己。
如果挑两个关键词对今年的状态做一个概述,我觉得是“共谋”与“反叛”。
共 谋
一种可持续的影响方式
01
分工的共谋
首先是设计分工的共谋尝试。作为独立事务所来说,之前我们所认同的设计方式是从一而终,从策划到施工图到落地,完整呈现每一个细节。今年开始,我们刻意减少了这种项目模式,而是采用我们做方案,由另外团队负责施工图,由我们负责控制项目到结束的模式。我们意识到,随着项目规模的增大,这种模式可能是一种具有更佳效率的模式,也是更加解放团队设计能力的模式。当然,这要求甲方和合作方,也应该具有相应协同能力。
在安茶体验式工坊的项目中,我们第一次采取了这个模式,与湖南友谊设计集团合作设计的这个项目。在安化县城这样一个山区环境和施工条件下,实现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建筑空间项目。与业主不断的沟通与磨合,与施工图设计方不断的的校对与堪错,基本占据了上半年很多的时光,但是这样的模式保证了团队在更多项目上展现了更强的创造能力,使今年做了这几年相对最多的方案创作。虽然分工过程中会有一些失败和失误,但是总体上,这种“共谋”,我认为是成功的,也是应该是独立事务所的发展方向。
工作室在项目现场合影
与施工图设计方在项目现场踏勘
安茶博物馆工厂施工现场照片
观澜二小贯通式地下运动场结构深化协同设计
观澜二小地下复杂防火分区的协同设计
02
与业主的共谋
我们所有的项目都是与业主共谋的一个过程,我们并不将我们的甲方视作一个不变动的“接受者”的角色,而完全意识到,所有项目参与者作为活生生的需求者,在思想上都是一个不断变动与学习的过程体。建筑应该是一个更包容的系统,是一个中介。我们创造的共同体价值,不是一种“审美风格”,而是让大家在其中找到不同衔接点的“架构”,或者说创造这种促进事物发展潜力的“核心凝聚力”。最后这种凝聚力将突破房子“层层的表壳”,将“建筑”展示出来。
今年开始,普罗建筑陆续开始有大型的建筑项目投入建设或准备建设,实际上,大型项目更加需要各种参与方的一个共谋的过程,而建筑师的重要的社会价值在于如何把这些“共谋”而最终落脚到建筑本身带来的价值上,实际上,这是普罗建筑工作思想的核心。
安茶博物馆工厂一些地域化材料的使用
深圳全海小学实施方案
卓资幼儿园最终施工现场图
03
技术的共谋
其实,我一直对北京的年轻建筑师隐藏的神秘力量感到痴迷,大家都有一种反叛的劲,但是这种劲,又时常被大家各自独立的魅力给消解了。
北京的建筑师是一群更加矛盾的个体,在对自我的疯狂审视中释放着能量,但是这种能量往往不能形成合力,而是形成着不同方向的张力系统。今年,我们尝试着开始这样一种北京张力的共谋,看看团队的共谋能不能实现最终设计的“共谋”。
深圳大鹏公共事务中心
骑楼老街更新后效果图
反 叛
为了创造共同体,我们还能突破什么?
在此使用“反叛”这个词而不是“反思”,我想表达的是,普罗建筑今年参加了大量的设计竞赛,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反叛”了我们自己过去几年的实践性精品路线。但是这种反叛,其实是一种形式,我们想要突破一些实际委托项目的限制,更积极理想化的表达我们设计中的共同体理念。
01
学校的意义,是否止于教育?
在之前的项目中,我们更多的集中于对于功能与观念的讨论,今年我们开始关注机构性。机构性的空间化表达是可能是创造共同体的一种有效途径。在过去的一些项目中,如潮汐公寓,翠园中学改造中,我们强调了去机构性的表达,以表现个体性的价值与自由。而在今年的两个项目中,我们则表达了重新认识机构性的重要性。
将超级学校拆解为小型学校的集群并使其围合出城市交流界面
形成学校之城
竞赛评审现场
下部阴凉私密的空间
竞赛评审现场
武汉光谷第五高中
02
如何再次温柔地走近宏大叙事?
今年做的很多项目其实不是处理建筑的问题,而是在处理城市的问题。比较典型的,比如广州发电站改造、新校园计划第二季深圳侨东学校的设计以及深圳蛇口渔港的设计,在处理城市碎片的拟合问题,而这往往意味着我们能否对规范以及界面做更大胆的畅想与突破。
变压骑行公园
侨东学校模型
在蛇口渔港的设计中,我们同样突破了步行桥红线的设计,我们将老蛇口整体的渔港文化区域扩大化考虑,首先将其理解为一个辐射更广的渔港文化圈,这样,需要更新的渔港码头区和未来渔文化博物馆区,实际是作为大的文化圈的的一部分。这样一个圆圈,将所有的城市碎片拟合了起来,成为一个新的基础设施般的体验体。这个环延伸到渔港的外海区域,完美保护了渔港入海口的历史价值。而博物馆和渔港本身也开始不分彼此,成为互相的实景文脉。
蛇口渔港国际设计竞赛
结 语
设计不应该是一种固定文化下的内部繁衍
2022年的工作随着蛇口渔港国际竞赛的结束落下帷幕。回顾今年,我们大概参加了8、9个设计竞赛,并基本全部入围。在所有的项目中,我们体现出的对城市共同体塑造的关心,往往已经远远超过了项目本身的诉求。这使我们的每个方案,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激进、反叛和不完美。
但是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通过竞赛,我们必须要明确且强烈的表达自己对于社会,对于当下设计环境的一种看法和态度。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今年竞赛的内卷,学校的内卷。对我们来说,虽然竞争越发激烈,但是这恰恰证明了设计不应该是一种固定文化下的内部繁衍。
我想对竞赛组织者说的话是,所有的竞赛最终的结果都是对社会观念的一次再激发。从城市公共建筑的角度来看,我认为,建筑师的内部封闭审美将随着内卷被渐渐裂解。我们必须用一种能够和所有普罗大众进行交流的语言来构建,必须尽可能考虑更多人的需求而不是仅仅给予所谓“最好”的解决方案。普适而又包罗个性,这是普罗建筑仍然在践行的。
文字 | 常可
图片 | 普罗建筑
【AT】通州新潞运河创意区:把尘封的北京大院儿变成副中心的高线公园
office PROJECT普罗建筑是一个跨尺度与无边界的设计研究团体,由常可、李汶翰,创立于鹿特丹、维也纳和北京。我们研究每个项目的核心问题并使用一体化的设计操作方式将项目深层的动力挖掘出来,从而形成一种对于原始环境的新的互文系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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